女人的美貌与知识孰更重要,常常是女性刊物必有的议题。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男人的英俊与智慧孰更重要?既然此问专属女人,答案自然也就不言而喻。
曾拿这个话题去问周遭的男士,十之八九毫无犹疑地回答:女人嘛,长得漂亮一点儿比较好。男人们或许也嫉妒美人们不费吹灰之力便赢得了他们拼却一生也未必能到手的东西,更多是因为,呵,五陵年少争缠头。五旬老者或许更愿意与一位有知识的女子做一场有情有趣的谈话,然而年轻的时候,他们拼了命要去追求的是脸似芙蓉胸似玉的美女。
美女之于男人,亦如金鞍之配宝马,宝剑之配英雄,是男人们身份、地位、成功的象征。我认识一位离异男士,前妻以美著称,但为人尖刻,肤浅易怒,然而,实在是美。娶得美人归,当然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此君在友人们“娶了美人会短命”之类的戏言里,反诘他们是“酸葡萄心理”。但此君的魅力仍然不足以长久地挽住美人心。美人浓眉大眼,很现代的美丽,也有很现代的观念,视传统美德为落后腐朽之物,跟了更有前景的男士走了。不过,此君的爱美之心始终不渝,声言再找另一半仍希望是美人,理由是,有过前一次的教训,他会更懂得与美人的相处之道,希望有机会再次证明自己的魅力与魄力。
李银河女士在她一篇追忆王小波的散文中写过这样的句子:“我起初怀疑,一对不美的人的恋爱能是美的吗?后来的事实证明,两颗相爱的心在一起可以是美的。”你看,学养丰厚、完全不必以色示人的才女都曾经以为美丽的爱情应该是美人的专利。
虽然一直以来都有“红颜薄命”之说,后来感悟,那仍然是世人对红颜的一种偏爱啊!红颜夭亡有此一叹,多少不幸的女子因为算不得红颜,遭了不幸,连“红颜薄命”之类充满怜惜的叹语都听不到半句,岂不比红颜女子更为薄命?
年长的时候,我们需要人们的尊敬,那时候知识对于女人大概会显得比较重要。诚如女作家与女明星,待到老年,一定是前者的门下客多于后者,而年轻的时候,女明星的生活可要绚烂丰富得多。美,无需多到如褒姒一笑倾人国;才,亦无需多到如张爱玲一般高处不胜寒。
至于幸福与美丽、才情的关系,为什么不去问问戴安娜和张爱玲,美貌与知识在获取幸福的途中孰更重要?前者美貌绝伦,她流露的那点儿善良和任性,为她的美丽增添了一些人性的光芒,她的薄命更为她赢得了哀荣;后者才情横溢,很年轻的时候便红遍了中国文坛,在隐居多年之后,仍叫人们深深怀念。然而两人似乎都不快乐,都与世俗的幸福无缘。 “从此,王子和公主在城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那样童话般的结局没有发生在戴安娜身上;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许多寻常人都能得到的生活,张爱玲却没有得到。
看起来,美人也好,才女也罢,都以那种叫“爱”的东西来界定自己的幸福。生活中许多既不美丽也无才情的女人,一生布衣素食陋室,平庸的夫平常的子,却也其乐融融,令锦衣玉食花容月貌的美女才女们在她们幸福的笑颜里失色。